贾斯汀:不是说要睡觉吗?
讯息在腰间的平板上亮着,但却被艾菲一眼带过。少女漫游在空桥外,用平板那略显模糊的相机,想要记录所看到的一切。协助者漂浮在空桥区的每个角落,谨守自己的岗位。数月前恐怖的鬼群相比,现在他们的样子反到显得可爱多了。
「毕!」烦人的史塔格一摇一摆朝艾菲靠近。少女的嘴角微微笑了一下,将协助者抱起以后,开心的问道:「你过得还开心吗?」
「毕!」这就是他的回应,不断舞动短小的三只脚,想要回到地面上。在这段时间里,艾菲曾拨出时间想把它的程式调好。最后,她还是选择放弃,因为那根本没有调完的一天。那是一个整体性的逻辑错误,加一或减一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,若真要处里,只能格式化,从头再来。
换一台,是唯一的选择。
在场的两个人都早已给出了答案,连艾菲自己也晓得。还是好好的将它留着,定时为它做保养。
「啊啊啊!!!!」突如其来的吼声打破她的思绪。那是一个来自遥远、遥远的下方传来地。
艾菲来到桥边看了一下不见底的深处,回头继续望着手中协助者,弱弱的问道:「我该跟他说抱歉吗?」
「妳也知道,毕竟是他先有错的…」
「难道人就必须互相伤害吗…」
「不不不,不应该是这样…」
「…我说的,对吗?」艾菲对着史塔格说了一大串,却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「…算了,自己去旁边玩吧。」少女将协助者放到一旁,滑了一下平板,叫出原先的骇入程式,深吸一口气,跃出桥外,抓住刚好路过的协助者,慢慢向下飘去…
「轰!」又有一座铁桥被他的铁拳砸了下来,可是这并没有满足他的欲望,目标,又转成了另外一座。
散落的铁堆,满是凹横的墙壁,就是所谓的两百层。
「你还好吗?」
「好?」铁人终于停下了撞击,回头看了一下,不怀好意的回道:「当然,好的不得了。」
「我想说的是,抱歉。我不应该用你的弱点惹你生气。」
「以为道个歉就能当圣人吗?道个歉就能不受法律制裁吗?若是这样,世界早就没有战争了。」
「你不知道?」
「闭嘴!你给我闭嘴!你…啊啊啊!!!」停滞的撞击又继续开始,用鲁莽的行动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。
「难道…你就选择继续这样逃避吗?」艾菲的眼神瞬间变的锐利起来,不再像先前一样懦弱。
「哪又怎样?」
「我只是想说辛苦了。目标找到了,也已经定位完毕,我会亲自去完成船上差派过的任务。而之后答应你的物品,我回在家以后派人送给你。从现在开始,你自由了。」少女说完话,转身离开,伸手搭拉着协助者,逐渐升空远离地面。
铁人仰头看着正在离去的女孩,放声大吼道:「妳…妳到底在说什么!」
「不需要你来帮忙了,就这么简单。」
「妳给我下来!」T-1马上拾起地上的废铁片,当做鳔枪贯穿铁制的气球,将少女再次拉回地面。就算身上的护甲卸掉大部分上伤害,震荡所造成的冲击却还是灌入她的体内,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动弹。
「妳是不是瞧不起我?」铁人毫不客气掐着她的脖子,拎到空中怒吼道:「凭什么无视我!以为当英雄就比较容易吗?
以为教一群什么也不会的白痴有比较特别吗?以为全船的生还者跟猿人一样蠢时,我笑得出来吗?妳到底懂我什么! 」
「恶…」艾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,双手极力舞动想要从他手中挣脱,好吸一口新鲜的空气。但铁人无视她的需求,一点一滴的压缩她的空间,给予应有的制裁。
「妳說啊!妳說啊!是不是瞧不起我!」
唰!数道雷射从顶上灌下,形成一道鲜红的栅栏,将两人隔了开来。少女立即撇开残臂,大大换着氧气。 T-1的脑袋一时之间无法转过来,如照片般定在一瞬间,傻眼看着烧融的膀臂,数秒后才里解发生了什么事。
「妳…妳竟然…」他颤抖的将视线转向趴在地上的身影,然后迈步想碾碎那懦弱的存在。可是脚才刚抬,又有一道射线将它贯串,留下滚烫的稠液,然后脚便分离掉落,当场扑倒在地,无论意识是否清新,他已无力再做任何事。
少女也在这时回复了知觉,起身后不悦的说道:「…你一直都以半人半机械自傲,我很简单的问你一句,你到底是人?还是机械?」
「我是最高…」艾菲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愿,迈步将头踩回地面,继续说道:「呸,最高科技?别告诉我你脑子在你改造的时候被拿掉了吧?你是人,是机械都分不清,你到底是谁?我不知道!
但我知道;是你在雪山上救了我、是你在帮助贾斯汀维持整座基地的营运、是你在任务中保护我。
传说是假的?造一个真的不就好了。我们所说的的科技,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们创造奇迹而诞生的吗?裸身地造传说的人,我是连听都没有听过。
我最后再申明一次,你想去哪就去哪,我懒得去管。你的货一定会送到你手里,这就是我想说的,再见。 」说完便移开了脚,拉着新来的协助者,拉着她回到自己应在的楼层。
漫长的走廊和层层关卡的尽头,就是她房间的所在地,一个冰冷的铁盒子。
不是不舒服,电脑所掌控的气温永远是恰到好处,光线永远没有刺眼的一刻。纯白松软的床她是完全没有见过,也没躺过。基地里的衣服,虽然是令人秀色难以忍受的紧身衣,她也没因为穿上它而著凉过。
装甲更是令人感到赞叹,和铁片随处打出来的又不可弥补的差距。但即使有了这些,无从搜寻的凉意依旧透进衣服,直入骨髓。不,应该说,那股寒意,是来自自己的心。
安静吗?你闭上了眼睛,冷漠的音频将从各处浮现,令人难以入眠。
三个月了,每次回到房间,面对灰白两色的世界,就是感到疲倦。不管双目是否有阖上,劳累总是伴随在左右。身上的装甲她没有卸下,就直接躺上床,印下未清除的土斑。
很有趣,往年若将油墨带回房间,隔天的餐桌就不得安宁了。以前除了苦着脸,请她闭嘴以外,完全是场噩梦。
现在回想起来,却能真心的从心里笑出来。反倒现在,衣服穿得在邋遢,痛苦的悲鸣又多,又吵杂,并不会有人为此多说一句。
连艾菲也曾怀疑,这执行任务的地方,是否还有温度?与『笨鹅』不同又到底在哪里?
稀少的答案足以说明一切。
三个月的时间,自己到底学到了什么?确实不少。新的生存守则、植物的辨别、异兽的观察法…若仔细看下来,教她这些东西的…
并不是T-1。
是生为程式的贾斯汀。是它在撑着一切,基地里的每分每吋都有它的影子,都有它的心力…
T-1会的东西并不多。
传说中的战士?准度连老爸的十分之一都不到。
工程维修?看似自己做的比他还要好,还要快。
唉,算了吧。响再多也无意,此地的秘密就让它来掩盖,让时间来承担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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